女巫部屋|蛇與下《千萬不要輕易賭咒:星光體換心療癒之旅》(下)
我跟協助者討論了很久,他問我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到底有沒有心臟,有沒有跳動感。我把手放在胸口上去感覺,我沒有感覺到任何活著的東西,只覺得好像有什麼偶爾紅紅的東西在我的心口裡,而心韻說話我又聽不到。
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面前出現了一副卡牌,我翻開,是死神。但不是偉特的,也不是我見過的任何一副卡牌上的死神。是一個稍微有些卡通化的骷顱穿著中古世紀的禮服,腦袋上頂著帶羽毛的劍客帽,手上拿著西洋劍。死神拔地而起。突然對我的胸口高舉起了西洋劍。協助者又喊了暫停,我告訴他,死神好像想要破開我的胸口,但沒有惡意。我打開手,任由劍刺過來,他確實戳穿了我的胸口,把另一個乾癟的心臟掏出來,但一點都不痛。那個心臟的顏色跟我手上拿著的完全不一樣,是接近放了很久的豬肝色,接近褐色的暗紅,並且失血很久,比我手上的那顆又小了一點。
我把手上的那顆放進胸口裡,放進的瞬間,胸前傷口便自己癒合。得回心臟的感覺其實並不真的非常玄妙,只是徒然有種踩地的感覺,正確來說應該是篤實感。星光聖殿變得超級不科學的亮,我明明把他設定在宇宙裡,卻忽然充滿了太陽光,亮到會晃眼的那種。心韻則變成了白褐色,介於母鹿跟小鹿之間的模樣。我盯著死神劍上的那顆心臟,還真是有點抱歉,如果那顆是心臟小姐的心臟,那還真的是被我養得很不怎麼樣。死神表示幫我把心臟送回去給心臟小姐,但我拒絕了,我想要自己過去給她。
死神拉出一輛馬車,我上了車。從頭上的蟲洞過去,一秒認出那裡是安徽市。才下馬車,我就看到了心臟小姐在對街,是我們分手幾年後、我們相見的樣子,她把頭髮留長了。見到她我就知道那是她了。心臟小姐面無表情、一臉戒備的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她的年紀很小,明明她實際才小我兩個月,我把心臟從死神的劍上取下來,原本協助者還要讓我花力氣去找心臟小姐,完全不用,我才到點她就出現了。想必她也是想拿回來很久了吧。
死神留在馬車上,我站在馬路對街同樣瞪著她:「嘿王八蛋,你的東西你自己過來拿啊。」綠燈了,她往我這裡快步走來,很快地站在我面前。「嗨,真是好久不見了,把東西收了,你所留下的東西將都跟你沒有關係了。」
她低著頭把木盒收下,說了一句:「再見。」我冷冷地回她:「不會再見了。」她轉身離開,消失在川流不息的安徽街道上。
回到星光聖殿後,跟死神道謝跟道別。我突然發現心韻會講話了,聲音是那種年輕女性的聲音,比我還高一些。我原本以為他很寡言,結果這傢伙其實蠻會逼逼的,而且一臉開心。我問她完成沒有,心韻毫不猶豫的說完成了。旅程將終。腦袋上打開蟲洞,原本來的地方出現一張紙條:『心之所向。』
我突然看見自己和心韻站在山頭上,凝望遠方海洋,身旁空無一人,卻不覺得孤單。
這個看似淒美的愛情故事實際上耗費了我個人極長極大的心力和時間,直至換心成功之際,我整整花了六年的時間,期間我的感情生活可以說是一塌糊塗。在這段經歷之後,我甚至可以肯定的說:自溺跟浪漫有時並無差別可言,因為人是一種向潛意識臣服的生物,把一切歸咎於愛且濫情的輕浮,是一種對他人和自己相當不負責任的做法。
而,實際上19年五月份時,一位朋友替我看了馬雅曆以後告訴我我的2019年是白巫師年,是療癒的年份。當時的我嗤之以鼻,我需要的才不是什麼療癒,是學習。直到換心,我才發現療癒之難不亞於上青天,而等到我理解此事時,我也才將這條路走了一半。
於我個人而言,我並不後悔當初遇見了心臟小姐,並且與其共行了一段人生路,甚至可以說,我並不後悔我曾經發了這樣的誓約。如果時光倒流,我想我還是會墜入愛河。但我確實懊悔我無法在感情結束的彼時適時放下,我即使落馬依舊緊握韁繩,被沒有必要的苦難地拖行直至磨耗出裡頭的森然白骨。
我親眼看著兩人的關係這樣一點點的萎縮腐爛,直到裡面沒有愛的成分,只剩下控制和妥協。
所以,不要輕易向天、向地、向人、向任何存在發誓,無論任何誓言。人唯一不變的是永遠都在改變,我們能夠做的只是意識自己的言行是否活在當下,規避可能預見的懊悔和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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