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部屋｜蛇與下《千萬不要輕易賭咒：星光體換心療癒之旅》（上）

身為曾經賭過毒咒的烏洛，感概萬千。並且在此將自己的經驗分享出來，再次鄭重地警告各位：不要輕易賭咒。

曾經烏洛在二十一歲時，碰到了前前女友（以下暱稱心臟小姐），對方是中國人，她為了我去上海工作，我為了她考上海戲劇學院。在二十三歲時、準備去學院報到的第二天，我跟對方在他的租屋處裡分手。因為過於痛苦，我離開上海未去就讀，心臟小姐也在半年後離開上海。

後續我們又相處了兩年，在兩年前斷絕聯絡。

在成為女巫的2019年，我與我的小幫手莉莉姆在家中打掃，翻出了當年第一次見面時的定情對戒，上面刻著：”Non coeur est a vous/我的心臟是你的。”，他的是“Votre coeur est à moi/你的心臟是我的。”，後面是兩人名字縮寫，猛然驚覺當年下的毒誓真不是兒戲（雖然當時自然是十足認真），且變成了一種極為堅固的賭咒。我們的心臟，在靈性上，確實的『互換』了。

而當時我其實正在面對難以對外人言道的狀況，在半年多前的晚上，我開始沒有任何理由的瘋狂翻看我跟心臟小姐以前寫的東西。每個晚上皆是如此，必須看到極倦接近清晨，我才有辦法睡去。事實上，中間我也談過其他戀愛，自以為走出這個關係很久了，算上我和心臟小姐相遇到現在的時間六年，我們分手也已經過了四年。一開始這麼做只當作休閒娛樂，後來卻是想停都停不下來。變成了一種難言的癮。

在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我會任由心臟小姐發洩情緒，接著透過接近洗腦的方式委婉『說服』對方。在我們分手後，心臟小姐自然已沒有任何理由需要順從於我，而我卻還需要她。相處習慣裡沒有吵架的選項，最後總是我後退隱忍，之所以會跟對方徹底斷絕聯絡，也是對方說出相當惡劣的話，我判斷此人沒有交流的可能性，將他刪除了。

知道這個消息後，我就時不時跟當時的老師巨嬰式哭嚎：『我不要自己去、你幫我去喇！』一部份是我不確定自己面對她，會不會能夠公平地做到交換，而不是兩個都取走。一部份是我實在害怕碰到她，再次對我說出傷人的話。更害怕，她真的不愛我了（...雖然我早就知道她不愛我了）。

當時，烏洛時常感覺自己困在21歲的時間流裡，有時候是19歲。或許那因為是我最快樂的日子，所以不想回到當下好好活著。其實發現自己的心臟真不在這裡的時候，我突然理解自己當時沒有原因心悸一下的原因，特別是頻繁接觸身心靈的這幾個月，這個現象在台東行之後一陣子沒有出現，在發現心臟不在自己這裡的隔幾天，又開始出現得很劇烈。甚至突然轉身、或蹲下起立之類的姿勢的時候，正胸口會疼一下（請放心，如今已經沒有這個現象了）。

糾結快半個月，我還是準備取回心臟。

去取之前的前三天，我耐不住焦慮自己試圖去了，決定先探探路。讓我的力量動物隨我一起，第一次我在接近光禿的草原中看見了心臟小姐的化身（我們兩人都是寫手，當時我們都擁有各自的角色），他面無表情地在離我很遠的地方下了馬，對我露出手上戒指。一下就見到人，我實在過於沒有心理準備，轉頭奔回了我的玫瑰塔。第二次是在一片沙漠中步行，過了很久以後才看見城市，我想那是我們以前建造過的場景。人來人往，卻不是真人，只是人偶。我躲在陰暗處看著心臟小姐的角色在高塔上曬太陽，心裡卻不覺得心臟小姐真的在這裡。第三次，一片有著山丘的沙漠，我跟著力量動物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看不到一點人煙。只看到遠處有河，我火大了，直接破口大罵要心臟小姐滾出來，喊了一陣子，滾是滾出來了，但是是巨大版的心臟小姐本人，並且準備把我踩扁。鹿咬著我上了背，把我拖回聖殿。

第四次是充滿沙塵暴的沙漠，舉目不見方向。第五次是飄著雪的雪山。實說在正式取回心臟之前我就煩躁到最高點。我是成功建立連結了，但是卻完全找不到真正的心臟小姐。如果我週六也完全找不到心臟小姐怎麼辦？心臟換不回來怎麼辦？她打死不肯見我我是要怎麼辦？


正式的旅途時，我請了其他巫師協助。鹿難得是完全能量體的狀態，渾身瑩白、明顯是鹿的形狀。我問祂想要用什麼型態幫我一起完成這個旅程，是要成為鹿？還是以配件的方式存在？並詢問祂的名字，我以前其實有一度問過鹿的名字，當時其實有視覺化的看到『心韻』兩個字，但我當時以為是錯覺。現在又出現了一次，並且十分強烈，我遲疑地張嘴了很久，告訴協助者祂似乎叫做心韻。

心韻最後化成項鍊的狀態掛在我的脖子上。頭頂上的蟲洞打開，到的地方卻不是雪山也不是沙漠了，是一片綠意盎然的森林，甚至還有翩翩飛舞的蝴蝶和花朵，空氣中可以聞到花香跟叢林的潮濕味，我一開始找不到路，之後突然發現了一條小往前走，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型態不應該是自己，而是曾與心臟小姐共同描寫的一個角色。

於是我化身過去，走了不遠，那裡有棟木製小屋。忍不住哽咽，我認出那是當初我與心臟小姐一起待著的小屋，屋前甚至有圍籬。屋後有那座他曾看著我洗髮的井，還有釘在基座上的斧頭，旁邊是一綑綑已經砍好、永遠不會有人去用的木材。協助者要我去嗅屋牆木頭的味道，還是嶄新的，我才剛建成沒有多久。手指撫上去也是粗糙的，我並沒有時間細磨過。突然一切變得極其安靜，小屋給了我一種非常捨不得的感覺，我知道我沒有時間在這裡細待，而我也有預感自己將會在這裡遇到誰，不是心臟小姐，就是她所扮演的那位角色。

屋上有窗，我走近去看，淚如泉湧。心臟小姐筆下的角色正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著熱烈燃燒的火爐，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協助者要我去感覺裡面有沒有我心臟的能量波動，而我感覺有股熱意似乎在那個火爐裡。他暫停一切時間，而我決定從門口進去，只是我哭到忍不住彎下腰，我多想去摸那個人的臉——我思慕至今的人的臉呀！但它也只是這個世界的一部份，只能呆滯地看著依舊燃燒的火爐。說到這裡，我現在紀錄時才想到，火爐似乎並沒有跟著時間一起靜止。

我看了小屋一圈，特別是廚房的部分，我哭著片開麵包，抹上自製果醬放在人偶面前。心痛到感覺隨時都會昏過去，協助者問我還想什麼嗎？我說我想要讓人偶醒來，我實在沒有辦法接受這樣跟他道別。他的人偶醒過來，看到我眨了眨眼睛，笑了：「喲，你好久沒有出現了。你去哪裡啦？我很想你喲...」

現實中的我哭到幾乎喘不過氣，甚至讓連結的狀態出現雜訊，人偶的嘴巴一張一合不斷說話，我當下就知道這只是個人偶，不是心臟小姐。但說實話這比心臟小姐本人出現更加痛苦，在我給人偶輸入的世界裡，他與我的生活依舊還繼續著，但我跟心臟小姐早已分開多年，他又一個人在那裡待了多久呢？

我好陣子沒有辦法回答協助者的話，最後艱難的開口：「你的主人，離開我了。」

心臟小姐的化身倒下去了，我其實確切不知道他是什麼理由倒下去的。但就像是失去活動意識一樣，我在那時候更確定它並不是心臟小姐。轉過身面對火爐，我展開防護罩在手上，走進了火爐裡，火焰沿著我的裙擺燒上來卻吞噬不了布料，實際上並不燙。而我一進去就看到了我的心臟躺在火焰之中，我伸手去捧、表面微溫，裡面很燙。這時候突然出現奇怪的雜訊，鹿好像想跟我說話，我聽不太清楚，我只聽到了一句：「把心放下。」

回頭去看，人偶已經站起，面無表情地對我抽出雙刀。協助者緊急暫停，頭上出現蟲洞，把我拉回我自己的玫瑰塔。

我不能理解人偶的反應，現在想起來仍會心痛。離開前我其實有點猶豫，因為心臟小姐的心臟，我不知道是不是該給之前的人偶？而我又該從哪裏取出來？協助者說我的心臟拿回來了，但我還沒有還給心臟小姐他的，他問我說想要還嗎？在那個當下，我突然意識到我根本不想欠他什麼。我說，要還，而且必須要還。